第(1/3)页 江城之远外,一片山野之中,大雾弥漫,芦苇草荡,此时已是夜半三更,极其静谧。 潮湿水汽中伴随着一丝鹭草的泥土味,这时只见那半人高的芦苇荡上,有一中年男子站在一处小土坡处,见他左顾右盼,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前方,很是焦急,不知在等待着什么。 轮月的光辉已被乌云遮挡,伸手不见五指,也看不清模样,那中年男子来回踱步,忽然,看他招手的举动,和有一些明显情绪的起伏,应是等的人,来了。 远方,芦苇草左右摇晃,无风自动,在夜幕下,只能大致看到若隐若现的一团黑影。 近处一瞧,笠帽蓑衣,全身湿漉漉,笠帽压的极低,只能瞧见鼻梁之下的面孔,看上去像是个撑船人? 中年男子眯着眼睛,嘴角浮出一丝微笑,道:“东西拿来了嘛?” 寂静了一会,那笠帽人也没说话,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拿出一份由油纸包裹的东西,不知其中为何物。 中年男子见此,目光精芒大盛,刚想伸手,手一碰触那油纸,却被一声冷哼,寒意刺骨,硬生生缩了回去。 “规矩我懂我懂,这是定金之后的又一份酬劳,专属于撑船人独一份。” 中年男子说着,从大袖中也掏出一份红檀木盒,不大不小,巴掌大。 两人一交一换,可拿到手里的东西,谁也并没有立马打开,鉴定真容,因为他们知道,那其实都是徒劳之举,大可不必。 “记住,你的次数可不多了,撑船人的规矩,你应该是懂的。” 声音阴冷低沉,听嗓音,是个男子? 还不待中年男子有所反应,伴随着一阵阴风刮过,待到定目一看,笠帽人已是不在原处,即便月光已穿透乌云,可以看清一些事物,极目远眺,方圆三里,芦苇荡无任何有人掠过的迹象。 “撑船人,撑船人,专门撑那所需之人,水上无影,水下无踪,倒也对。” 夜风下,中年男子摩挲着那已经撤去油纸,露出真面目的交易之物.... 一卷黄羊皮,纸上内容,无从而知。 ———— 钱家,一处精致的正房,屋内收拾得十分整洁,地面铺着青玉砖,摆放的挂件也是极多,汉白玉瓷,青花瓷器,琉璃芯等等,都是价值连城,金玉锦绣名贵之物。 其内,一魁梧青年正背靠在一椅子,翘着二郎腿,一手往自己嘴里抛豆子,懒散至极。 面前,则是那钱家家主,钱卫, 一个护卫,在家主面前如此作态,要是在平常的家族,这种极不合礼术的行为已是僭越,轻则棍杖伺候,重则以死效逸。 显而易见,在钱家,特别是在顾峥海与钱卫之间,毫无此说法。 可只要在钱家的不论护卫扈从还是丫鬟后膳房,亦是钱家子弟,都知道,钱卫老爷子,是个喜怒无常的主,上一秒可能还对某个人看上了眼,给予褒奖,可一下刻,谁都不敢保证,甚至是本人,能见到明早的太阳。 “那卢丰为倒是个废物,好端端的跑去西巷,还反而被人杀了,乱了我一手安排。” 钱卫的语气,看不出个轻重,明明字与字之间连贯在一起是懊恼的,可听上去,却很平淡,情绪的起伏不见丝毫,很难让人揣测其意。 “老爷子,上次武比输了,现今我可听说,商比也一直是那宁家占据上风,我看那文比也不用比了,干脆直接让给那宁家算了。” 顾峥海咧着嘴,似乎身为钱家之人的他,一点都不在乎这场江城评比。 “你小子,还有脸说,明明在武比上,你只要将尹舟打过,这场武比注定拿下,还需那卢丰为?就知道在这里戳脊梁骨。” “老爷子,嘴上功夫你也不少,而且我可要纠正一点,那尹舟的刀,我当时挡不住,可那卢丰为也挡不住。” “哦....当时?” 顾峥海翘着个二郎腿,看着那正对自己笑眯眯的钱卫,“你看我现在无大碍,不就已经猜想到了几分,没错,我已步入臻境....” “半步。” 钱卫哈哈一笑,“那你小子,现在岂不是灵境大成的臻境?”。 听此,顾峥海立马摆了摆手,散漫道:“还不算臻境,比之那杀死卢丰为的家伙,我可还有些许差距。” “老爷,黄贾大掌柜求见。” 这时,从屋外传来下人禀告的声音。 那钱卫一听,浑浊的眼瞳都明亮了不少般。 “进来进来....” 顾峥海见到这一幕,原本想就此离开的他,都不禁对此好奇了起来,究竟是什么东西,居然让这老东西如此。 那是一个披着马褂,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,红光满面,正是钱家最大的掌柜,掌管着钱家最重要的丝绸生意,黄贾。 黄贾刚进来,钱卫那始终不露出笑容的面容上,终是有了明显的欣喜,微笑道:“黄贾,可是成了?” 那黄贾打了个稽首,刚想回应时,眼神瞟到了那一旁坐姿不雅的顾峥海,一顿,似是有迟疑。 “无妨无妨,顾峥海乃自己人。” 钱卫常年混迹商场,当然一眼便看出了那黄贾的顾虑,平时黄贾都不会对顾峥海有一丝丝的防备,可能他都意识到了,这件东西的重中之重。 黄贾这才暗松一口气,然后又对那顾峥海的方向,作揖,表达歉意,道:“对不住,顾兄,实在是这件东西,实在是让我拿在手上,心神不宁。” 见活了大半辈子的两人,居都持此态度,这倒让顾峥海的兴趣,愈发浓郁。 只见那黄贾拿出了一个东西,倒也常见,是一张裹卷起来的契纸,这种纸专门供商人之间的买卖交易,经常能看到之物,倒也算不得稀奇。 不过顾峥海见那钱卫居然一脸如获至宝的摊开在手心之中,打趣道:“怎么,老爷子,一份白纸黑字而已,难不成上面比你小娇妾那白花花的胸脯还要养眼?” 听着如此打趣自己,钱卫不恼,反而大笑,抖了抖手中的契纸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