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沈柏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,而后密密麻麻的泛起疼来。 顾恒舟是普通人,他看不到魂灵也听不到魂灵的声音,那些魂灵应该也伤不了他。 如果沈柏没去南襄,没有得到引魂铃,应该也会和他一样,继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,几年之后,他们会如愿成亲,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 她永远不会知道,戴着悲喜面的顾兄,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光怪陆离的世界,要承受着怎样的痛苦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一直活下去。 寒辰戴着悲喜面,孤独的活了两百余年,为了减轻痛苦,他只能一遍一遍不断让自己失去记忆。 顾兄呢?他那么骄傲,应该不会选择失去记忆吧。 和两百年的光阴比起来,人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,沈柏会老,会死,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,心安理得且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,顾兄自己一个人要怎样面对接下来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时光呢? 沈柏喉咙哽得厉害,垂眸掩下情绪不让顾恒舟看见,摇摇头说:“没什么,我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下马了,过一会儿就好。” 说着话,沈柏腿上的伤已经复原大半,翻飞的血肉变成三条爪印,恢复速度变慢。 又等了一会儿,顾恒舟把沈柏抱起来,说:“我带你回城。” 顾恒舟先把沈柏放到马背上,自己再翻身上马,两手从沈柏腋下穿过抓住马缰绳。 伤口虽然复原了,身体承受的疼痛却是真的,沈柏有点疲惫去,未免撞进顾恒舟怀里,沈柏俯身抱住马脖子。 顾恒舟抓住马缰绳的手紧了紧,盯着沈柏看了好一会儿,终究没说什么,调转马头朝山谷外面而去。 顾恒舟是一个人追着沈柏来的,两人骑马入城,回到城里天已经快黑了,顾恒舟先带沈柏去医馆。 沈柏腿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,小腿肚子光洁平滑。 顾恒舟没让沈柏下马,直接去医馆要了几副治疗外伤的药,而后送沈柏回太傅府。 快到太傅府的时候,护卫来报,说沈柏和顾恒舟离开没多久,苏潋秋就感觉身体不适,刚回到苏家就吐血了,赵彻召顾恒舟进宫。 顾恒舟安静听完,让护卫离开,还是亲自把沈柏送到太傅府。 沈柏下马,从顾恒舟手里接过药包,仰头看着他说:“谢世子殿下送我回来,太子殿下召见耽误不得,世子殿下快进宫吧。” 沈柏说完转身准备进屋,刚踏出一步,顾恒舟开口唤她:“沈柏。” 沈柏回头,平静的看着他,顾恒舟说:“别干傻事,他不会希望你做这样的事。” 可是,我也不希望他干这样的傻事啊。 沈柏在心里说,唇角上扬,恢复沈小爷的张扬不羁,笑着说:“放心,我怕疼又怕死,干不了什么傻事。” 顾恒舟还是坐在马上没动,沈柏转身又要走,顾恒舟说:“我是真的很喜欢你。” 所以才会去御前求旨封你做郡主,才会和二叔闹崩自立门户,才会试着买礼物哄你开心,才会在你离开的几个月里,在梦里想了你无数次…… 上下两辈子,这是沈柏第一次听到顾恒舟这么直白的说喜欢她。 身体僵住,唯有心脏狂跳不止,因为欢喜,却又因为难过。 她看着顾恒舟,弯眸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,轻声说:“我知道的。” 他的喜欢从来都是内敛低调、绵长细致的,上一世他没有揭穿她的女儿身,没有说过半个字的喜欢,却为她做了无数喜欢的事。 这一世她对他死缠烂打,他从未觉得她轻贱无耻,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,依然把他觉得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。 他的喜欢,一直都很坚定、明确,且诚挚热烈。 许是攒了八辈子的福分,她才能得到他这样的偏爱喜欢。 眼眶有些发热,沈柏眨眨眼压下泪意,坚定地说:“顾恒舟,我的喜欢也不是假的。” 所以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承受痛苦,我希望那个人千万不要是你。 上一世都是沈柏目送顾恒舟离开,这一次,沈柏说完以后,先转身走了。 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,但她的披风脏了,裤腿还被划破,比走的时候狼狈多了,绿尖和茶白吓了一跳,连忙备了热水伺候她沐浴,见她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了些。 换好衣服,天已经黑了,下人奉上晚饭,沈柏让茶白和绿尖一起坐下吃饭,细细的交代了卖木料的事,茶白做事细心,绿尖胆大,两人配合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 当初两人从睦州跟着沈柏来瀚京,沈柏也没给她们写卖身契,孙氏如今有了沈珀做靠山,主母脾气终是要大起来,沈柏建议两人自己出去置办个宅院,做点小本买卖,这样日子可以过得滋润些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