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燕青一袭青衫,他踱步上前,伸手扶住马车的车辕,淡然道:「不要拦,让他们为王爷诊视便是。」 一众护卫默然退下。 两名御医掀开帘幕,在众目睽睽之下,诊视王霖病情。良久,两人返回己队,伏在唐恪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 周遭有军卒隐约能听见:病入膏肓,昏迷不起,经脉虚弱,来日无多。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。 唐恪心神微定。 虽然王霖战败重伤,朝廷之前获得了相关的诸多信息,包括王霖如何在与完颜娄室对战中遭受金兵飞箭偷袭,伤口如何恶化感染,如何在兵败后退守真定,等等一系列的细节作为支撑。 这是赵佶与唐恪等人下决心动手的关键因素。 但考虑到王霖神出鬼没的手段,唐恪还是有点不放心,今日打着迎接王霖回京的旗号,命宫中御医检视王霖病情到底如何,不过是出于谨慎起见。 一切的关键都在于王霖本身。 只要王霖一死,一切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。 这是赵佶这帮人的真实想法。 唐恪就向种溪使了一个眼色。 种溪摆摆手,禁军放开了入城的路径。 就在此时,李纲和吴敏带着随从在人群中穿过,来到马车跟前,亲眼见到王霖如同活死人般昏睡在车上,燕王府一行内眷仆从皆面带哀色,李纲心里彻底心寒。 大宋完了。 李纲苍首摇晃,抬头仰望晴空叹息道:「天要亡我大宋,何其悲也!」 吴敏跺了跺脚,匆匆向马车上的王霖拱手一礼,转身跌跌撞撞而去。 张魁、程远景、周子宴三名年迈大儒在随后的马车上下来,被一群学生、仆从簇拥着,行至王霖的马车跟前。 张魁甩开随从的搀扶,手中木杖指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紫衣冠带颇具官威的唐恪身上,大骂道:「唐钦叟,汝等逆贼,为一己之私,为把持朝政,便蛊惑君王,肆意罗织罪名,构陷燕王,其心可诛!」 张魁为朝廷致仕官员,当世大儒,在士林中威望甚高。 唐恪当然识得张魁,毕竟这位曾经是他的科场前辈,当年还受过张魁的点拨提携。 唐恪皱了皱眉,「梅山公,汝阳侯兵败范阳,重伤不起,此乃……与本相何干?」 唐恪不愿意当众与张魁这种儒林领袖辩论什么,因为他知道自己占不到上风去。且朝廷关于王霖的处置有些见不得光,不宜当众讨论公开,所以就想一走了之。 但张魁三人有备而来,焉能罢手。 周子宴和程远景颤巍巍一左一右挡在了唐恪的马前。 他们属于儒林中的德高望,加上年事已高,唐恪的随从也不敢轻易加以阻拦。 张魁冷笑:「自古以来,胜败乃兵家常事。所谓水无常形、兵无常势。 燕王自起兵以来,连番大败金兵,光复河北全境,拯救黎庶万民于国难当头、大厦将倾。 前,不过范阳一小败。且即便如此,仍阻挡金兵铁蹄于大宋国界之外。 燕王以王爵之尊,亲临战阵,与敌将完颜娄室对战,不幸负伤,至今重伤不起! 我大宋立国以来,可有贵如燕王者,为国杀敌不惧生死? 有没有?一个都没有! 而汝等朝堂上的衮衮诸公,在后方安享富贵,却在燕王为国负伤后,先夺其兵权,后贬其爵位,连番构陷,恨不能将燕王置于死地而后快……唐恪,老夫不禁想问,汝等良心何在?! 第(2/3)页